(诚楼)片段(陆)(里番)
画风突变也没办法,反正是里番(x
惊梦
有一天,忽然想起了前阵子看的《牡丹亭》。
是班上和他关系最好的关鹏拉着阿诚去的,关鹏是个戏迷,因为怕去晚了,索性拉阿诚提前从学校出来。
“你就陪我去一次吧,次次请你都不去,听说这次的角儿在北平很有名的,这是第一次来上海。”关鹏喜欢阿诚的忠厚和才华,一向引为知己,但对阿诚不能跟自己一起欣赏京戏之美,总觉颇为遗憾。
其实明家倒是有听戏的传统,过世的明家老爷就是戏迷,明镜和明楼小时候还常被带着去听堂会,明楼自己都能开口把余叔岩的唱腔学个六成。
明楼要是在的话,说不定也是会去的。
看到阿诚脸色,关鹏扯着他的袖子一阵摇晃,“动心了吧,跟我去吧,夜宵请你生煎馒头好不好?”
阿诚一哂,也就跟着去了光华戏院。
进了里面,先是看到两边的条幅,上书“艳色天下重,秋声海上来”,过不多时,戏开场,旦角上了台上,果然说不出的眼波流转,身段妖娆。
唱的是《惊梦》。
阿诚凝神细看,《牡丹亭》倒是囫囵吞枣地读过,却没领会有什么精妙之处,问过明楼,却只是看到自家大哥笑得温柔中带点看不懂的意味,“阿诚还小啊,以后便懂了。”然后还被拍了拍头。
阿诚看戏的时候就堵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看得仔细,那杜鹃啼红,烟丝醉软,一派撩人春光就入了眼。台上生旦相偎相恋,如花美眷,梦酣春透,雨住云歇时,相看俨然。
再回首却只有余音袅袅,花影重重,一梦惊醒。
阿诚便看得呆住。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一想起那天的戏,那绵软妩媚的南音便好像一丝丝缠绕到心上来。听了这样好的戏,该跟大哥说下,阿诚就拿出了明信片。
写着写着又忽然收笔,拍拍自己的脑袋,明楼这几天回上海来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这会还在家的,怎么忘了。
兴冲冲地跑去书房,转了一圈却没有人,到了卧室,只听见房内卫生间有哗哗的水声。
“……大哥?”试探地叫了几声,无人回应,阿诚慢慢走到了门前。
心跳莫名地加快,脑中似乎千头万绪纷至沓来,又似乎一片空白只余开门的念头。
几乎不受控制地,阿诚握住门把手打开了门。
青年挺拔白皙的身体赤裸地呈现在眼前,是自己见惯的男人的身体,却又不是。那超脱了所有的日常性,以一种极具冲击性的方式将阿诚所能感知到的最高级别的美展现在他的眼前。
青年含笑望着他,笑容和眼神里有兄长的宽容,也带着一丝狡黠。
好似在邀请,在引诱。
阿诚再一次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触手所及处,却是一片湿热。
他疑惑地望了一眼掌心,满是鲜血。
再抬眼,青年的左胸处绽开了一朵血花,莹白的身体和鲜红的血色,既可怖,又动人。
应该担心的,应该害怕的,然而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内部唤起。
“大哥……?”仍然含笑的青年举起手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拉过阿诚沾满鲜血的手掌。
轻舔了一下。
“大哥!”猛地坐起身,阿诚在黑暗中大口喘着气,他睁大双眼,似乎要从周围寻找些什么,末了却只是皱了眉,又想哭,又想笑。
身下的冰冷粘腻提醒着那个骇人而瑰丽的梦境。
那是十七岁的一个晚上,寻常又不寻常,而阿诚想,他终于懂得了。end
ps:1.对,对联是写程砚秋先生的,但他第一次到沪演出,以及演了惊梦都不是在这篇背景的1930年,而是好几年前,其实不写也行,完全是我“非要写文带上程先生”的恶趣味。
2.end是说里番结束,跟正片可以割裂。
3.写不出汹涌澎拜(exm?)的少年情感,捉急……